站在飯廳的方沐雪，心裏一直有個聲音，“他作為一個商人的地步去和楚亦南不管發生多少的事情都和自己是無關的，就算是有，他的樣子，那個不可一世的季東成，在方沐雪的眼前隱隱作痛。”

季東成剛才還在沈寂的心，在看著鏡子中的倒影的時候又一點一點的擺動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個要怎麽解釋。

自己傷害了這個女人麽？

所以剛才才會在她那麽冷漠的樣子的下會覺得自己十分很難過吧，那一種既悲涼又可笑，還必須要隱藏的感覺，此刻大概是全部都湧了上來吧。

兩個人都楞了一會兒，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方沐雪更是無所適從，她看到了，這個欺騙了她的男人此時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過去的那些痛恨竟然有些慢慢減弱，是天生的吧，對於一個處於失敗位置上的人就會忍不住的產生同情，哪怕這個人是傷害過她的季東成也無所謂。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樣了，這種與生俱來的同情讓她不止一次的不知所措。

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彈的楚亦南，看著季東成離開時候決絕的背影，突然嗤笑了一下，他心裏感慨良多，沒有想過，季東成還會有這樣的一面能夠展現在他的面前。

畢竟，客觀的說，他楚亦南是季東成的敵人啊。

他的雙手駐在了膝蓋上，扶著臉，整個人形成一種三角的形狀。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自己心裏確實清清楚楚，為什麽會突然覺得變得覆雜了很多呢，想到了方沐雪之前說出“你放過我父親方振德”時的眼睛，她的臉，她的心跳，不得不讓楚亦南覺得這一切都不能再像之前那般，只是單純的知道自己的方向和目的去做這件事了。

陷入了深深的沈思.....

時間靜止，讓季東成再多一點時間吧，季東成心裏竟然湧起了這樣的想法，很快，他就低下了頭。

轉頭，一直都被打理的很整齊的頭發，現在卻是隨著他腦袋的擺動而擺動著了。

“為什麽突然轉頭？”方沐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慢慢的朝著他走近。

他的嘴角扯了一下，牽強的露出了笑容。

“因為不想浪費時間，”他言不由衷，胸口隱隱作痛，“不過，你的變化很大。”

“哦？是麽？”

說話間，她就已經走到了距離季東成沒有兩三步的地方了。

“呃....”

本以為她會站定，卻看著她沒有要停留下來的意思，那張臉也離自己的眼睛越來越近，好像填滿了一樣的，讓他本來要說的話變成了“呃”之類的語氣詞。

“呃什麽？”

她一步步的朝前，季東成只好一步步的退後。

他的手已經碰到了門的內測，卻還是保持著自己優雅的樣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方沐雪逼近，目光如炬的看著他，不由得他質疑。

“我只是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而已，”說完自己苦笑了一下，“對，變了而已，人都會變。”

他也不再閃躲了，直直的看著方沐雪的眼睛，“你說你這個隨便的女人，變化怎麽就這麽快？”

他半瞇著眼睛，笑意彎彎，卻讓方沐雪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

“呵呵，拜你所賜，多謝誇獎。”

她向後退了一步，神色暗淡。

還沒來得及低頭，腰上就被人一用力，翻轉了一圈。

沒有看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她就已經被季東成，用胳膊抵在了墻上了。

耳邊傳來了陣陣的呼吸，打在了她細碎的頭發上，脖子上....窸窸窣窣，有些癢，咧著脖子，一直在往另外一邊不住的抗拒著。

反應過來，她怒氣更甚，雙目圓忱，盯著這個男人。

這也是季東成第一次，和方沐雪挨得這麽的近，她也是一樣，從來都沒有過這麽近的距離的。

季東成的壞痞子樣又上來了，“不是你走向我的麽？嗯？”

“你......”

方沐雪用力的掙紮了幾下，毫無用處，他用四肢已經結結實實的把自己固定在了人和墻之間了。

“我怎麽？哦對了，這麽看來你還是有一點沒有變的，就是....”

他擡起頭，緊緊的盯著方沐雪的眼睛，惡狠狠的說道，“賤！”

說出這個字的時候他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麽的好笑，極力壓制住的東西，和極力在表演的東西，一直在相互打架，一決勝負。

“呵呵呵，真感謝你。”沒想到，方沐雪竟然是用冷笑來回答自己。

“你只是活該不是麽？你讓我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家人。”方沐雪幹脆就放棄了掙紮，直挺挺的而又僵硬的站在那裏，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每一處都不會碰得到季東成就好了。

“哈哈，對，我活該。”

突然，他想到了這是在楚亦南的家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和被自己強硬的摁在墻上的方沐雪，心中一陣陣的開心和難以抑制的興奮，很久都沒有這樣的興奮感了。

加上僵硬的方沐雪的樣子，反倒是激情起更多的征服欲望，或者說就是一種調戲。

這麽久，楚亦南竟然都沒有跟了出來，知道楚亦南是被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給“震驚”到了，他才是覺得好笑極了。

“你們以為很多事情已經變成了定局麽？像你們所設想的那樣？”他低著眼睛，看著方沐雪的臉，雖然他心裏的確是覺得很多事情已經是定局了，但還是更加的想要攪亂這池水罷了，既然要玩，也不能太沈默的就謝場了吧，這樣，看著他的人是不是失望透頂了呢？

你們讓我的一切都滾滾東逝水了，我只是攪亂了你們的生活而已，比起你們，應該已經是仁慈的了吧。

他暗自的想著，笑容掛在臉上，透露著一種冷冰冰的神情。

看著季東成這般的不正經的樣子，方沐雪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對著這樣一個男人，高大，英俊，加上又有自己的鮮明的性格特色，就算是對他沒有什麽好感的方沐雪也是回想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女人一樣。

她本來還在極力的壓制住自己的心跳，可是季東成的作為卻讓她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冰谷一般，無需自己壓制，那些感覺的就會順著他的讓人厭煩兒消逝不見。

“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方沐雪不肯放棄的接著問，可是實際上，她是全身僵硬到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只好重覆著上一句自己的話。

“你既然那麽的想知道，幹嘛不現在跟著我走好了！”他的眼神迷離，不知道是真是假，方沐雪更是看也看不明白。

傻傻的沒有說話，忘記了這裏是哪裏，忘記了自己眼前的狀況，腦袋一片嗡嗡作響。

“呵呵，”看著她高傲冷漠的眼睛，季東成趴在了她的耳邊，“沐雪，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姐姐來找你，或者是什麽別的人來找你，你最好都不要去，更加的不要去搭理，我真的，真的，為了你好。”

他說著，然後就停了下來，動作卻沒有改變。

這麽近的距離讓方沐雪從頭到腳都好像是徹底的不屬於自己了一樣，她一動也不敢動，剛才的氣焰全部都被澆熄了。

“你在幹什麽？快點給我松開！”

時間靜止，直到從客廳處傳來額楚亦南著急而又憤怒的聲音。

他以為季東成早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家，收拾好了心情準備和方沐雪好好的談一談，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的事情，他們都需要彼此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誰知道出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剛才被季東成完全擋住了的沐雪露出了她的腦袋，那張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迷茫，身體看起來全是僵硬，再多的想法和觀察他都來不及做了，來不及看，更是來不及想只是將所有的矛頭和怒火都指向了季東成。

方沐雪聽到了楚亦南的聲音，明顯的一陣著急，她偏了一下腦袋，楚亦南現在的出現無疑就是她的救星。

她看到，楚亦南已經往他們這邊走來了，步幅很快，好像是誰奪走了他心愛的玩具一般，眉毛整個都擰在了一起，鐵黑著臉。

季東成轉頭，臉上的笑容沒有淡去，他笑著，好像自己是無關於這個局面的局外人罷了，其實他一直在等，等待著楚亦南出來，看看他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反應。

她趁著季東成分神的空當，一用力，掙脫了他的“包圍圈”，朝前走了幾步，剛好就跌倒在了楚亦南的懷裏，不知道市害怕還是什麽，只是覺得好像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了棉花上，直到跌落到了他的懷抱裏。

楚亦南扶著她站定，臉上的怒火絲毫都沒有消去。

“季東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靠近她一步，我……”

方沐雪的手拉了拉他，可是當楚亦南看著她的時候，她又怎麽都說不出口了，難道說，是自己跑了過去的麽？看著現在楚亦南的樣子，她不敢。

楚亦南意味是沐雪的善良又想要讓他默不作聲，他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你沒事吧？”擔心的詢問到了沐雪。

“我沒事……”沐雪看著他，欲言又止。

“哈哈~你擔心我會拐走她麽？”季東成看著楚亦南著急的樣子，反而笑了出來，“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轉身，剛出了門，卻又折了回來，流連的看了一眼方沐雪，突然說道，“方沐雪，我說的話，你要記得，一定要記得。”

他一臉的真誠，甚至好像還帶著一些哀愁和請求。

緊接著他又多看了幾眼，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楚亦南家的大別墅外的黑暗裏，直到他們兩個人聽的到他車子啟動離開之後的聲音，客廳的門還是半掩著，沒有合起來，外面的冷風灌進來，方沐雪打了好幾個冷顫。

張姨只能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家裏就好像是發生過原子核爆炸之後一般，到處都是一片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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